這天,和灣灣在育仁小學附近的林蔭大道散步,早上11點是她起床後第一波嗜睡高峰,走著走著她就吵著要抱抱,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我坐在大道的長椅上,看著灣灣溫暖香甜地睡在懷裡,摸摸她粉嫩胖胖的小臉,感覺到無限滿足。四周偶有車輛經過,但有種塵世的靜謐,涼冷的冬風,吹落了一地黃葉,也吹來了一股──
「呃…史剛克?!」
小瑞心裡一驚,下意識想找個地方掩蔽。不過,轉念一想:
「這裡是台灣耶,不可能啦」
於是放下心來,繼續和灣灣在長椅上享受的寧靜安適…
史剛克,skunk也,也就是我們說的「臭鼬」。小瑞以前只聞其名不見其影。不過,這個小東西在加州隨處可見,我才到SB沒多久就常聽美國同學、台灣同學心驚膽戰地描述和skunk交手的經歷。
「前天晚上一隻skunk站在我們家露台上,我哥拿掃把去趕,結果牠居然對著我們家客廳放了一個大屁──厚,那股味道,到現在都還消不掉」
「我爸媽帶狗來SB的海邊玩,回來路上狗去惹到一隻skunk,被噴得全身都是。我們把狗抱回家洗,現在家裡全都是skunk的味道」同學無奈地說。那幾天她家裡裡外外都點著香氛蠟燭
「有一次我遠遠就聞到味道,心裡想『X,八成路上又有skunk被撞死了。』當下把所有車窗關緊,連送風都關掉。果然,一隻血淋淋的skunk躺在路上,我還倒楣壓到一點血,連續幾個禮拜車子只要開送風都會聞到…」
聽到這些描述的時候,小瑞還沒有聞過skunk的味道(正確地說,是不知道自己聞到skunk的味道),聽大家說得這麼恐怖,當然不希望有skunk在附近放屁時自己還大口吸氣,於是趕緊問他們skunk的臭氣聞起來是怎樣的臭
A:「嗯,就…很organic(有機),味道濃烈,反正很臭就對了」
B:「遠遠聞到還好,濃烈的時候比較像…像橡膠燒起來的味道」
小瑞:「你是說像輪胎燒起來那樣嗎?」
B:「對…喔不是…像新鮮橡膠燃燒的味道」
問題是人家沒聞過橡膠燃燒的味道啊!難道還得找塊新鮮橡膠(那是什麼?)來燒嗎?
C:「嗯…反正,那是很難形容的味道…你聞到就知道了」
喔。
後來,我自己也看到skunk了,長長的尾巴走起路來像旌旗般晃蕩,透亮的黑毛滾著純白的邊,煞是美麗。不幸的是,skunk是一種極沒危機感的小動物,常常慢吞吞地過著馬路,不然就是乾脆停在路中間的水窪喝水。想當然耳,夜黑風高、光線不良的時候他們也依然故我,就不意外SB的外環道路上老是瞥見他們的慘狀,還伴隨著他們特殊的氣味飄得老遠,所以久了,我也可以遠遠就聞出哪裡有skunk又在草叢裡放屁了…
而那個味道…老實說…我覺得….說出來不知道會不會被揍…我覺得──很像涼拌菜的味道ㄋㄟ!
聽到我這樣說,美國同學的下巴都掉了下來。可是自從聞過skunk的屁味,小瑞真的當下恍然大悟:
「哦,難怪我老是在宿舍區聞到有人用麻油和白醋在做涼拌菜!」
那時心裡還納悶宿舍的人怎麼那麼愛做東方菜,原來skunk的味道能收殊途同歸之效啊~
一直到現在,我還是相信「skunk的屁臭」這件觀念是被制約出來的。當然,如果是被skunk對準臉直噴,等於瞬間接收麻油+白醋壓縮200倍的濃烈氣味,誰聞了都不覺得香。可是遠遠地、淡淡地聞,我真的覺得跟「Oriental Chicken Salad(東方雞肉沙拉)」沒什麼兩樣啊!老美還不是都興沖沖地在Costco採買,把那調了麻油和和白醋的調味料倒在雞肉生菜和炸麵條上,俐落翻兩翻就上桌,吃以前還要說:
「Mmmm…. Smells gooooood…(嗯,好香)」
那skunk又怎麼臭了?
當然,全世界不是只有小瑞用如此愛護的心情看待skunk的味道。記得有一次小灣的學弟妹到米國來開會+短期自由行,途中經過SB,就順便到我們家一坐。那個晚上SB吹陸風,吹來了乾燥花草的香,也吹來了skunk的屁,整個晚上SB就沈浸在skunk的屁味中。學弟妹一行人趴搭趴搭走上宿舍樓梯時我正要開門。突然,其中一個學妹在半露天的走廊上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後,大聲讚賞說:
「哇!有人在煮滷味耶!吃了那麼多天米國食物,好懷念喔!」
我在門裡笑得發抖,心裡天人交戰著,無法決定要用老美的標準笑學妹不識skunk的屁味,還是用台灣的標準,搭著學妹的肩說:「對啊,真香…」
所以,對skunk,我心中是有兩套截然不同的標準在看的。畢竟在某個濃度範圍內,我真的分不出skunk的屁味和麻油+白醋涼拌味有什麼不同。這也是為什麼那天抱著灣灣聞到「那種」味道,直覺是想找掩護,但後來一想到自己身在台灣,就很確定那不是skunk,而是食物的味道了。
好吧,想不到我會落到「以地點來判斷氣味來源」的地步。不過,至少現在人家問我skunk的屁味是怎樣,我不用搬出「燃燒新鮮橡膠」那一套了啊。
「麻油+白醋」將是我不變的答案。
- Mar 03 Mon 2008 12:29
史剛克的屁與食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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