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兩場小雪,卓克基繽紛的山頭頓時換了一番風景,所有闊葉木紛紛抖落一身艷服,露出形態極美的枝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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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是這麼地好,小瑞每天戴著棒球帽沿公路健走,常走得氣喘吁吁、有點頭昏
這天,mp3正播到孫燕姿的「濃眉毛」(小瑞的最愛之一),輕快的鼓聲令人精神一振,不知不覺走過平時的折返點,卻也因此看到了一個令人驚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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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壩州這些縱谷是充滿水氣的,公路旁的山坡常有一條條山澗,有時水則從崖壁一點一點滴下來。想不到這陣子日夜溫差如此之大,夜晚的低溫竟讓小水滴慢慢凝成了冰柱,煞是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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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這種態勢看來,晚上山裡的溫度肯定在零度以下,不過小瑞僅遵楊叔叔他們的提醒,隨時都是兩條褲子兩件毛衣加外套的陣仗、睡覺也是三床大棉被伺候,加上在屋內不心疼地用電取暖,竟不知屋外的世界已達天寒地凍的境地!

氣候對了,叔叔他們也開始買辦準備過冬,這幾天卓克基家裡的客廳常得騰出空間讓他們料理買回來的大批牛肉

圖:楊叔叔正在把牛肉切割分類


圖:切好的牛肉,措木會抹上少許鹽和花椒粉,稍微醃一下


圖:切好醃過的牛肉在三樓的陽台整齊掛好、日晒風乾


圖:牛肉條


等牛肉風乾到不再滴血水時,就可以把它們移到屋簷下,白天日照、夜晚冰凍,如此既可緩慢風乾、也不會腐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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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圖這些是風乾得差不多、即將可以收存的牛肉。左邊那三枝大枝的是香豬腿。叔叔的大女兒要去北京讀書了,特別準備了這樣家鄉味要讓她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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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馬爾康的菜市場一年四季都有鮮肉賣,楊叔叔他們之所以每年都要「掛牛肉」,除了維持嘉戎人的傳統,據說還因為這種肉乾特別好吃。
 

「天氣冷了沒有農活,我們就在家裡圍著鍋庄(火爐)編背兜、唱歌跳舞、聽爺爺奶奶說故事、餓了就把乾牛肉拿來料理成美味的食物」楊叔叔緬懷著說(註)

牛肉拿來了,可以直接放到火塘邊烤,香氣撲鼻又有嚼勁;也可以切塊燉洋芋,湯頭鮮美,比鮮牛肉燉的還好吃──當然啦,滴完了血水風乾又風乾,留下的都是精華,咋個可能不好吃嘛!?

這麼讚的牛肉,小瑞不知道能不能在回台灣前吃到;不過呢,至少在掛牛肉時,措木媽媽留下了一塊鮮肉,當天成了午餐的主角,小瑞還是吃的很開心呢!

措木料理牛肉的方式很簡單,就是在鹽水裡加點花椒和八角,燉熟入味、即可切片上桌。她在燉的時候用的是客廳的小電爐,我和楊叔叔在上課時一直聞到,實在好香啊!


圖:鹽水牛肉片(小瑞忍不住動手偷吃)


這天措木還炒了蒜苔,甜甜微嗆的味道,用豆瓣調味最下飯了

圖:蒜苔豬肉絲


圖:清油素炒的萵筍片,清脆爽口



圖:淋上酥油辣椒更誘人的白蘿蔔泡菜


這幾天小瑞又吵著想吃豆腐,於是措木還弄了個白菜豆腐素湯

圖:白菜豆腐湯


豆腐湯整鍋端來,放在餐桌裡的電爐保溫,白味的豆腐還有蘸水搭配

圖:豆腐的蘸水


其實我們每天在卓克基過的就是鄉村生活,但除了功課忙,日子其實平靜快樂,偶有「掛牛肉」這樣好玩的活動,更增添不少樂趣呢!

 

(註)楊叔叔回憶的是剛解放時的好日子。之後他們經歷了「合作社時期」、以及1961-62年間的「六一二年」全國大飢荒,每人每天分配到的糧食(麵粉、青稞或米)只有半兩(大約半碗),艱苦得無法想像。他們能堅持到現在、重新過好日子,小瑞真心為他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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