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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住在河對面的金花跑來我們家裡,說是要找小瑞。這可讓小瑞有點吃驚,因為平時忙農活的金花總是揹著小女兒來去匆匆,偶而聊上幾句還行,專程來找人,小瑞抓破頭皮也想不出為什麼,只得下樓一探究竟。

金花見了小瑞,不好意思地說:

「我們家的大女子澤郎初想寫信給一個台灣人,可是信封殼殼寫不來,想拿來問妳一下,不曉得行不?」
 

原來,今年八月卓克基鄉來了兩個台灣遊客,他們在村裡到處晃的時候,跟金花攀談了幾句,熱心的金花把他們帶到家裡喝茶聊天,還讓他們給娃娃們拍了許多照片,一直玩到天黑了,才互相道別、並留下澤郎初他們的姓名和卓克基的地址。本來以為事情的發展就是彼此留下美好的回憶珍重再見,沒想到三個月後那些台灣遊客竟寄來了一個大包裹,裡面除了給娃娃們的信、照片,還有一套套全新的水彩、彩色筆、鉛筆書簿等文具,讓澤郎初他們又驚又喜,激動得想趕快回信謝謝他們


小瑞聽到這裡不禁笑顏逐開。老實說,許多台灣遊客把中國當成落後國家,來觀光不是吃喝嫖賭,就是財大氣粗、不把人家當人看。這樣的行徑讓我困惑(怎麼這種人台灣不算常見、到大陸卻看到一堆)、困擾(很多人都以為台灣人有得是錢,可是我很窮啊)、和氣憤(在台灣就已經討厭這種人了,更何況是在這裡看到!)。也因此,每每有藏族朋友說遇到台灣遊客,小瑞就「銼著等」,深怕隨便一個爛人就會把台灣在這個深山裡的名聲破壞殆盡。

所以,當小瑞知道這兩位台灣遊客熱情、友善、慷慨的表現後,真是開心極了:對嘛,這才是我心目中台灣人的樣子,不管在世界的哪個角落,遙想故鄉台灣時,上面住的就是這樣子的人!小瑞想像著那兩個遊客可能是一對退休的中年夫婦一起到阿壩州自助旅行,並且喜歡上了這些卓克基的孩子...等不及要看看這些台灣人寄來的信了,小瑞忙不迭請澤郎初有空的話就把信帶來。

十歲、有一雙大眼睛和可愛臉蛋的澤郎初幾乎是馬上就從河對面的家衝過來,帶著一個超大的牛皮紙袋,裡面有小朋友們分剩的文具,還有就是這封信和照片



信的內容是:

「可愛的澤郎初:

你好!還記得我嗎?我是三個月之前認識你們,從台灣來的哥哥!

(都忘了告訴你名字,我叫林建達→有帽子那個)

真對不起過了這麼久才寫信給你

澤郎初、澤俄瑪、路昭亮、路昭勇、梅朵、札西、羅依疆,我真想念大家!

認識你們那天真好玩,希望以後再去!

這裡有答應給你們的照片,和其他上學用具,要分給每個人,每個人都有,不能吵架,好嗎?拿了以後要更努力唸書,聽父母和老師的話!

也希望妳能寫信給我,所以附上了一個寫好的信封,只要貼上郵票,再拿到郵局,記得說要寄到台灣!

期待聽到你們的消息!」
 

天哪,原來那兩位台灣遊客不是什麼中年夫婦,而是兩個年輕男孩耶!這位叫林建達的哥哥(註
1)還附了自己的照片,是個非常清秀的後生小子,看起來極年輕,可能才大一、大二吧!信上的字雖然不算工整,不過細心的他整篇都寫標準簡體字,好讓澤郎初他們看得懂。要不是他「聽」這個字的簡體寫錯了(註2),小瑞會以為他根本是大陸人呢!

開開心心地,小瑞打算拿出林建達幫澤郎初準備的信封,教澤郎初回信。哪知道,整個牛皮紙袋、小信封都翻遍了,就是沒有回郵信封的影子。澤郎初知道我在找什麼,也幫忙解釋:

「那個信封我們找了兩天了,都沒有看到呢!」

啊?不會吧!敢情這個林建達忘了把他在信裡提到的信封裝進牛皮紙袋裡了啦!小瑞發揮福爾摩斯的精神,想在郵件裡找到有關林建達的蛛絲馬跡,可是除了牛皮紙袋上的郵資籤表明信是從中壢發出的,其他什麼鬼也沒有,連寄件人地址也沒寫!

林建達哥哥一定在等我們的回信,他一定會以為我們不理他了」澤郎初著急地說

唉,林建達,你這傢伙怎麼有點糊塗呢?這下怎麼辦?台灣那麼大,我上哪兒去找你呀?


事到如今,小瑞只有來拜託大家囉!如果妳
/你的朋友裡剛好有個人叫林建達,今年八月到過馬爾康,麻煩你/妳請他跟小瑞連絡好嗎?請告訴他澤郎初收到他的信了,現在正等著回信謝謝他呢! 

(註
1)小瑞改變主意了。既然要找人,還是刊出全名好。希望這位小朋友不會介意!

(註
2)應該寫「口斤」,而他寫的是「口耳」,這是台灣人學寫簡體字時常犯的錯誤(小瑞也做過 

後記:
林建達找到囉 自從Singingwind幫我在「笨版」轉貼文章之後,彷彿撒下了天羅地網,開始有一大堆人在通知林建達澤郎初的消息
很高興這次的「外務」完滿結束,更開心的是認識了林建達這樣可愛的人
感謝大家的幫忙和鼓勵支持,才能讓這次的尋人如此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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